第444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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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只愣愣上前,摁住徐云承的脉,俄顷长眉拧作一团:
  “阿承啊阿承,就连你……你也走……!”
  江临言毅然决然地离了那间屋子,匆匆踩过俞府的木地,牵过燕绥淮栓在府外的那匹玄马,夹紧马腹直赶城郊。
  他想,他一定是梦太深,昏了。
  从前他娘总说,糊涂时到溪头把面一洗,便得新生,所以啊,快些叫他从这空空大梦里醒来罢!
  他想着,便掬起一捧沁骨溪水洗面。
  洗,洗去淋漓血,洗去序清山上意气风发的洒脱师,洗去七年前不愿受朝廷招安的江湖野士,洗去匪山上那为师为夫的虚捏模样,洗去鼎西威武的大将之相,洗去此刻沧桑的师叔颜容。
  老天啊,还他故人!还他新朝!
  可是他叫那冰溪冻了几个时辰,过往一切都没变。
  那水里的甲胄晃了又晃,一霎晃作了冬三月末的龙袍加身。
  ***
  史官拢袖落笔,永祯元年末,隆振太子之子江临言执半玉玺认祖归宗,更名魏显约,登基大典定于十二月廿八。
  万事平定,就连俞雪棠和燕绥淮也已班师回朝,唯有宋诀陵没回来。
  第190章 【终】归朝欢
  登基大典在即,北疆诸人皆向南,唯那重伤未愈的季徯秩催着那匹霜月白,逶迤北行。
  ***
  在此之前,俞雪棠策马缱都,跑来见过他一面,一股脑将自个儿与宋诀陵的婚事同他说清。彼时她的双目倦红,疲态难掩,却只是调子平平地说:
  “侯爷,陵哥的丧礼定在春三月,因着没有尸身,日子也不过是随意挑……到时,您可愿来鼎中看他一看?”
  季徯秩没有回答,自顾起身同那自稷州赶来的侍女吩咐:“流玉,去给俞将军择个冰囊来罢。哦!还有那匣子。”
  流玉心领神会,不一会儿便将冰囊并木匣递到了季徯秩手上。
  季徯秩开了木匣,将一串佛珠串子朝俞雪棠推去,温声说:“俞将军昔时曾言对那东西起了好奇心思,季某本想赶着将军大婚送去的,奈何心思污浊,气量狭小,便姑且留在了身侧。——俞将军,来日方长,您要保重身体。”
  那季徯秩端端平视着她,却是病目对红眼。
  俞雪棠半月前见徐云承最后一面时,把脚摔折了,这会儿骨头还没长好。她跛着足出门时,又问他:“侯爷可会去么?”
  季徯秩轻轻摇头,那俞雪棠便苦笑着出去了。
  她不知,那登基大典甫开,一匹白马便驮着个病白红衣郎,驰骋于飞雪,一径向北。
  那流玉寻人不见,只抚着那凉褥子,坐在榻沿,用南腔软调轻轻吟唱:“阿郎北去,接新运……阿郎踩雪,得新朝……侬呀,莫忘归来……”
  ***
  缱都这京城,惯常装载那些个香的软的,今儿北将飞马,长街吵嚷,险些踏碎这万里青石。
  千门万户扒缝观望,皆叫那些个威武大将激得心神晃荡,有那么一霎也觉着心里升了圆日,淌了长河。
  那御史中丞沈复念在府门前踮脚望着那浩浩荡荡的北将行来,心脏砰咚胡乱地跳,活似个不经事的孩提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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