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天光大亮。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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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村长去的时候,小院已经被火烧得坍圮成一片废墟,谢灼失血过多,昏在里面,又恰好被大门压住,衣摆已经烧了起来。
  “那男人从火堆里把他翻出来的,手都要烧烂了,也顾不上,火急火燎又去请大夫了。”
  谢灼背上烧出了大片燎泡,皮肉溃烂,血肉模糊地粘连着破碎的衣裳。
  孟弥贞垂着眼,动作飞快地剪开他衣服,把那些血污灰尘擦拭干净,重新开始处理肩膀崩裂的伤口。
  一连串动作有条不紊,除了脸色苍白些,看不出她一点异样。
  就这样又过了一刻钟,被从睡梦中拽醒的大夫跌跌撞撞踏进房门,孟弥贞立刻站起身,让开位置。
  陆峥轻轻拽住她手腕,指节摩挲着她腕骨。
  这是个安抚的动作,孟弥贞回头看向陆峥,他微皱着眉:“你不太好,贞贞,不要硬撑。”
  强撑一夜的冷静一瞬崩塌,孟弥贞呆愣愣地蹲下来,软软伏在他膝头,扯住他衣摆:“陆郎,我心里好乱。”
  陆峥揽着她:“我在这里挡着你,旁人不会注意到,你可以哭出来。”
  孟弥贞抽噎:“我拿着那弩弓的时候,心里很害怕。我知道不杀他们,他们就会来杀我们,可我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慌。所以后面几箭,射得并不很好——如果我当时能稳住,把那些人都射杀,谢灼是不是就不会躺在那里了?”
  “你不是杀人,你只是自卫。”
  陆峥安抚道:“他们有预谋地要杀谢灼,而你只是仓促自卫,你已经做得很好了,你护住了我,护住了谢灼——不是说如果你能稳住,他就不会躺在那里了,而是如果没有你,他早已经被杀了。”
  孟弥贞垂泪:“可为什么会有人来杀我们?谢灼真实的身份是什么?你刚刚叫他殿下,他是什么皇亲贵胄,是吗?”
  陆峥抬一抬眼:“我也不能确定。”
  他抬手,叫来那男人:“不知该怎么称呼?”
  锦衣男人踌躇片刻,跪在他二人身前。
  他一双手被烫出许多燎泡,灰扑扑地捧起玉佩:“在下楚愈,是主子的副将,陆郎君唤我名字就好。”
  孟弥贞看得悚然,翻找来药膏和纱布,要帮他简单处理下伤口。
  “多谢小娘子。”
  他垂着眼,唇轻轻动了动:“请两位帮我劝一劝主子吧。”
  陆峥收回玉佩:“他不信你,你为什么觉得我就会信你?”
  “郎君真不信这事,就不会叫人去请我了。”
  陆峥垂眼:“我有别的选择?”
  楚愈看向孟弥贞:“一次可以侥幸逃生,可看今日那些人的手段,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,郎君难道还冒得起第二次险吗?还是说,郎君舍得把尊夫人至于危墙之下?就像郎君说的,难道您还有别的选择吗?”
  陆峥撑着额头:“容我再想一想。”
  他看向孟弥贞,她满脸困惑神色,不解地望着她。
  陆峥踌躇一瞬:“倘若那个楚愈说得是真的,谢灼就是当今陛下的第六子。”
  谢灼年长却未曾封王,名号并不为人所熟知,陆峥徐徐说完,又短促地补充一句:“我祖父曾是他的老师,后来牵扯进一桩旧案,被族人除名,流落乡里。”
  至于什么旧案,他有些说不出口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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