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走在晚清的乱世理工男 第592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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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李谕说:“那可大了去!”
  罗素感觉头皮发麻:“我记得语言学家说,中文有着可怕的传承,即便现代人也可以轻松看懂两千年的文字;而不是像英语一样,现代人想看懂莎士比亚时代的古英语都很难。那么既然我能看懂现代的星战,为什么看不懂中国古代的《论语》?”
  李谕说:“主要是我用了中文里最简单的一种文体,尽可能接近口语。但两千年的汉语极度精炼,十个字常常可以代替现代汉语几十个字,阅读难度要大很多。”
  “那是古人缺少书写工具,这个我还是了解的,”罗素说,“另外,说到语言,我的那位学生几乎要成了我的老师。”
  “学生成为您的老师是什么意思?”李谕问。
  “一会儿你就可以见到他,”罗素说,“这个学生对于我,就像拉马努金对于哈代。哈代对挖掘到拉马努金这位数学天才庆幸不已,我也为自己找到一个哲学天才无比兴奋。”
  李谕问:“莫非是奥地利的留学生维特根斯坦?”
  罗素疑惑道:“你知道他?”
  李谕点点头:“在维也纳时见过。”
  罗素感叹道:“他是个不得了的学生,在哲学上的成就可能会令人难以企及,用你们中文词汇,叫难以看到他的背影。”
  “难以望其项背。”李谕说。
  “对,就是这个意思!我之所以这么关注语言,就是受他影响,”罗素说,“问题是他才研究了两三年哲学而已,已经透出可怕的潜质,实在令人震惊。而且这种潜质还在不断地往外涌现,连我本人的导师都感觉恐怖。”
  维特根斯坦曾经作为罗素的学生去见罗素的导师约翰逊,后来他坦率地告诉朋友:“我见他不到一小时就知道他没有什么可以教我。”
  这话相当之自负。
  约翰逊也曾无奈地说:“维特根斯坦第一次见我时就开始教我了。”
  但维特根斯坦确实有这个能耐的说。
  李谕问道:“维特根斯坦刚进入剑桥就开始钻研哲学吗?”
  “并非如此,他那时已经学了多年航空工程学,”罗素说,“后来他读了我的《数学原理》,才来剑桥投奔我。
  “记得他刚到剑桥就问我,‘你看我是不是一个十足的白痴?’这个问题让我莫名其妙,然后他又说,‘如果我是,我就去开飞艇;如果我不是,我就去搞哲学。’
  “于是我让他写篇文章看看,没过几天他就拿给了我,只读了第一句,我就知道这小子是个哲学天才。”
  李谕说:“原来维特根斯坦步入哲学领域,是读了一本您的数学书。”
  罗素叹道:“见到维特根斯坦的那一年也是我本人的分水岭,从此以后,我可能很少或者至少不是把重点放在数学上了。”
  这老哥可是引发第三次数学危机的人,现在竟然拍拍屁股要走人!
  李谕问道:“您为什么要把数学放下?”
  罗素用烟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:“自从花了十年时间完成《数学原理》,我的智力再也没从巨大的损耗中完全恢复,此后我处理困难抽象问题的能力就比以前差了很多。”
  李谕心想,看来研究数学真是费脑子,连罗素这种人物都顶不住。
  其实希尔伯特也有类似烦恼,有时他要花费数个月乃至半年时间去度假来恢复脑力。
  ——现在研究物理学莫非也是想恢复恢复脑力?这就有点打击人了……
  好在李谕也承认,还是数学更难,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数学更难的东西。
  要是再又恋爱脑说爱情是世界上最难的,直接一本泛函分析甩他脸上!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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