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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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因此,他不仅自己不养妾,连儿子们的后院里,也不许养妾,胆敢多费他一碗米去养这等令身体舒畅的玩物,他就敢把人提溜出门,光秃撵走。
  最有力的证明人,就是他自己的亲弟弟,如今的崔二老爷,在未与他分家时,就为一妾被打出过门,后尔分家产时,还为了那一妾所耗费的米粮而争吵打闹。
  如此经年,他膝下所出的三子,俱都只有一妻,所有子孙皆为正室所出。
  家风如此,按理他家儿孙是最好说人家的,然而,除了次子高攀,长子和幼子都是低娶,连一对长相□□的女儿,都未能嫁得江州上等人家,尽皆因嫁妆且薄的原因,不被高门看好。
  崔闾四十有八,幼子娶妻半载后,他于同年丧妻,因为一副厚棺超了预算,而心生愤懑郁郁于心,找茬与操持母亲丧仪的长子口角两句,于半夜脑风昏厥。
  至此,昏迷近半载。
  大宁宣和二十年秋,江州滙渠县崔家大宅,崔闾的长子崔元逸,正跪堂中,接受族中亲老的审问。
  “你母亲的寿棺,明明早定的是一副核桃木,怎么到了临下棺那天,就变成了大叶紫檀?你到底透支了多少钱财,才气得你父亲脑风发作,至今不醒?元逸,你怎地如此不敬不孝乃父?”
  声嘶力竭者正是崔二老爷崔固,义正严辞的来为其兄发声讨理,摆着长辈威风。
  堂下崔闾的三子两女皆板着脸默声不言,长子崔元逸更表情木讷,一语未出,任由其直指面门,倾盖罪名。
  崔二老爷仿如青天在世,对着左右族人耄老,挥舞着手臂道出目的,“如此气昏老父的不孝子,如何能继任我族族长之位?各位兄弟叔伯,依我看……”
  “依你看要怎样?”
  明火照映下亮如白昼的崔家正堂内,人头济济,族老连同来看热闹的族人塞满了整间堂口,留给狭窄的门逢只剩一人宽,崔闾体弱,纯靠着两边下仆搀扶才到得厅堂,硬挤是挤不进去的。
  好在他来前用了一碗炉上早预备着的参汤,又停在门廊下喘匀了两口气,这才能提了一口中气,不堕往日威严的断了正在慷慨陈词的崔二老爷话,一语震的堂中诸人扭头瞪眼,不可置信的纷纷望向他。
  崔闾挥开左右搀扶的下仆,裹紧身上褐色狐裘大氅,在瞬间敞开的,去往正堂中直道上,挺胸拔肩,一步一步的进到了堂前正中座前。
  怔愣在上座的崔固,被大哥盯的后脊梁发麻,半晌动弹不得,声音更卡在喉咙里嗬嗬的不上不下,显然是惊吓多于惊喜,那声大哥硬没挤出来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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