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(2 / 4)

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

  一时间,焦糊、腐臭和血腥味混杂,在帐内蔓延开来,令人作呕。
  如此又烫了几次,受刑之人已几乎体无完肤,一身虬结的肌肉上布满猩红的烫痕,却并不见血流。
  他下唇都已咬破,凹下一道极深的红印,却仍是硬扛着,一个字都不肯多说。
  玄一将手中烙铁扔进炭盆,又从橱柜中取出一柄铁刷。
  这铁刷足足一掌大小,每一根刷齿都以纯铁制成,刚/硬/粗/长。
  他取的这一柄铁刷崭新,似乎还未使用过,刷齿尖端泛着森森白光,又尖又利,就算碰到完好的肌体,也能轻易戳出一团血窟窿来,更不用说是用在赵滨这幅败体残躯之上。
  铁刷在已近乎溃烂的皮肤上深按、自上而下刻出几排整齐的划痕。
  他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。
  那叫声像是从地狱最深处而出,极尽痛苦,嘶哑而漫长。
  他只有力气吼了这一声,便两眼一黑,晕了过去。
  立即有侍卫拎一桶水来,从上至下浇遍他全身,遍体鳞伤的皮肤发出噼啪嗞啦一阵响,晕过去的人,又生生被疼得醒了过来。
  赵滨此时已无力抬头,一颗脑袋脱了线般低垂着,他抬起千斤重的眼皮,目光阴沉地看着程淮启,极为艰难地从口中蹦出几个字来,气若游丝。
  “你……尽管,用刑,我……不会,招供。”
  程淮启却恍若未闻,掀袍在案几前坐下,抬手提壶倒了杯茶,三指捏起黑釉瓷杯,轻抿一口,又将茶杯放了回去。
  上好的陶瓷与名贵的陈木碰撞,发出“啪嗒”一声轻响。
  “倒是个忠徒,只可惜,跟错了人。”程淮启扫了玄一一眼,“带下去,留活口。”
  玄一应了声“是”。
  他前脚才拖着人迈出营帐,没过多时,却又迈了回来,神色略显为难。
  “……殿下,嘉和郡主正在帐外。”
  程淮启闻言,剑眉一挑,站起身,大步走了出去。
  此刻天已全黑,如一片巨大的墨浪,笼罩在大地上方。
  昶兰与都城不同,即便入秋,天空也并不高远,反倒令人感觉距离极近,伸手便能摸到顶似的。
  今夜无月,却有繁星满天,成群结队地闪烁着,与帐边忽明忽灭的火把遥相辉映,在少女白皙细嫩的脸颊上奏出一幅跳动的画来。
  他心念一动,迈着长腿走向前去,这一靠近,便看见了少女茫然无措的神情,与苍白如纸的唇色。
  她本就瘦小,此时显得愈发娇弱,仿佛刮一阵轻风,便能将人吹走一般。
  陆容予见他直冲自己而来,身上还带着一股混杂着血腥和烧焦的臭味,耳边顿时响起方才听到的惊悚哀嚎声,几欲作呕,面色更白了几分,看着摇摇欲坠的模样。
  她吓得不轻,大脑一片空白,耳边嗡嗡乱响,竟将礼数规矩全部忘尽,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。
  小姑娘身体发虚、腿脚发软,这一步又踏在绵柔的草坪上,一时愣神,便轻飘飘地向后倒了去。
  程淮启见状,一阵风似的闪身上前,眼疾手快地将她后背牢牢托住,待她稳住身形后,又立刻将手抽开,极为克制地站到距她一步以外,目色沉沉。
  刚被派去提灯的梳雪远远望见这一幕,顿时愣在原地,不敢上前。斟酌半晌,还是捏着灯柄,向后悄无声息地退了两步。 ↑返回顶部↑

章节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