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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双鲤从石老仆手里接过长剑,急声追问,老仆人却说,东西就挂在门环上,不是他出门倒泔水,还瞧不见,更不要说何人所为,几时所为。
  晁晨走下石阶,目光流连在剑鞘上,依稀辨出剑主的身份:“季慈?”
  “哦,是那个剑谷的小弟子!”双鲤恍然,下意识把剑往外扔,大声嚷嚷,“老月不在,他们又想搞什么花样!”
  乔岷抻手给抓了回来。
  利刃出鞘,只见整个剑身上全是干凝的血迹。
  “谁的血?这……这什么意思?”双鲤磕磕巴巴地问。
  晁晨两指搓弄刃口,将那血渍搓成泥状,摊开给三人瞧看。从血的颜色和凝固的状态看,至少已有两三日之久。
  两三日?
  双鲤担心公羊月,抬腿往门外冲,乔岷把人拦了回来,推给晁晨,自己飞檐走壁往城中寻:“我记得他们在客栈落脚。”
  乔岷到地方,一问才知,人已好几日未归,连住店钱亦没结。
  四人围坐商议,晁晨忆起最后一次见到季慈和周碧海是那日跟着出城,结果在城外柳坡林跟丢,见到方婧是在那之后。但接下来的三天,他都一心扑在丁桂身上,即使人在城中,也并未过多留意。
  如果真是那天在城外出事……
  “难道是鬼剑?”乔岷蹙眉。
  晁晨低头思忖,未敢应答,更不敢细想,一时间心中七上八下没底,只预感要出大事——
  收泔水的人多在晨间卯时至辰时挨家挨户拉,寻常石老仆会在午夜前将大桶从庖屋提拎到偏门前,也就是说,除去因接手了个疑难杂症,而暂且吃住在药堂的崔叹凤,公羊月打外头归来,该是第一个发现此物的人。
  如果季慈三人一惨遭不测,能送血剑上门的,只有所谓的“鬼剑”,那么,如此明显的意图,不是挑衅又是什么!
  鬼剑杀人,早在他们一行来绵竹之前,为何凶手突然之间要调转枪头?
  左右思虑皆不得解,四人商议,眼下尚有能力与那凶手一战的,唯有乔岷,则由他出城通知公羊月,晁晨和双鲤留守城中,而石老仆言语相通,熟悉环境,则帮着去药堂喊回崔叹凤,顺道再打听打听季慈、方婧和周碧海的消息。
  晁晨和双鲤抱着一丝侥幸,等了又等。
  直等到落日坠入远山,星月升起,崔叹凤、石老仆和乔岷先后归来,但唯独不见公羊月。待到夜半子时,双鲤如坐针毡,也顾不得是否添乱,带上布包要亲自出去找人,乔岷和她斗智斗勇几回合,才拿穴将人点晕,再由崔叹凤给背回屋子照料。
  三更后,晁晨敦促乔岷歇息,而他则耐心给每盏灯添足灯油,以手支着下巴,坐在正堂继续等。
  日出天明,晁晨手臂滑落,整个人磕在桌上赫然惊醒。他睁眼一瞧,眼前却是漆黑一片,惺忪懵懂间,只疑心自己被装在麻袋子里,两手忙是乱抓,抓来攘去却是件外袍,登时傻了眼。
  再抬头,公羊月就立在门前要走不走,回头像看猴子一样看他,嘴角不自觉带笑,但很快又收抿起,冷声道:“有榻不睡,你这是学老僧入定?”
  “入什么定,我是在等你!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整夜!”
  “你等我?”
  晁晨气急败坏走到他身前,忽然意识到这话很有歧义,忙解释道:“我是说,等你要事相商。”他避开公羊月滚烫的目光,垂眸时恰好认出手上抓出褶皱的衣衫,结巴道:“这,这是你的?”
  ——难怪方才他在梦中有窒息感,想来是公羊月过来披衣,察觉人醒来,干脆将整个衣服往他脑袋上罩。
  这像是他会做的事。
  被叫破,公羊月把衣袍抢过去,哼了一声向外走。
  晁晨甩了甩脑袋,将人拉回堂前:“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,你那几个剑谷的师弟妹可能出事了!”说着,他从矮足食案下拿出那柄带血的佩剑,又将昨日的发现一一细说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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