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(1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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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云琅猝不及防, 仓促闭上眼睛。
  他垂着头,静静坐了半晌,攒出半分心力, 笑了笑:“小王爷……”
  云琅低声:“好不讲理。”
  萧小王爷从没打算过讲理,漠然不语,重新舀起一勺,举在他唇边。
  好端端一把勺子,瓷质通透, 细腻莹白,官窑第一等的上品。
  硬生生被拿出了提刀抄剑的凛冽架势。
  云琅怕他拿勺子捅死自己, 静了片刻,老老实实张嘴吃了。
  萧朔又喂他几勺, 将碗搁在一旁。
  云琅意犹未尽:“没吃饱。”
  萧朔抬眸,不冷不热扫他一眼,径自盖上了食盒。
  云琅没想到琰王府竟还有了不给人吃饱饭的新规矩,有些愕然,目光追着食盒, 被萧朔一路拎走:“欸——”
  “回来。”梁太医适时冒出来,“你如今伤势未稳, 脾胃虚弱, 吃得多了不能克化。”
  “还不稳么?”云琅愣了下, 按按胸口, “已经好受多了。”
  梁太医被这两个煞星怀疑了半辈子的医术,近日里已渐超脱, 从怀里掏出银针, 照着好受多了的云小侯爷扎下去。
  云琅措手不及, 疼得眼前一黑:“……”
  “伤原本不轻, 这些年还失于调养。”
  梁太医诊了诊脉:“肺连心脉。心肺耗弱,又有积郁不散,长此以往,自然气不御血。”
  梁太医要替他行针,示意云琅解开衣襟:“第一次咳出血是什么时候?”
  云琅不知萧朔走没走远,眼睛转了转,斟酌:“三——”
  梁太医一针扎下去。
  “……”云琅闷哼一声:“六年前。”
  梁太医:“伤又是什么时候受的?”
  云琅这次不说话了,只是笑,低头轻轻揉了揉胸口。
  梁太医看着他,皱了皱眉,向缓和些的穴位又下了几针。
  云小侯爷当年在宫中养得精细,这些年被糟践的差不多了,瘦得筋骨分明,连新带旧落了不少伤痕。
  尤其胸口那一道刀伤。
  狰狞横亘在心口,纵然看起来早已痊愈了,也依然显得格外怵目。
  军中铠甲有护心镜,伤到这等致命处的机会不多。离了沙场,以云琅的身手,轻易也不该受这般几乎夺命的伤势。
  他不肯说,梁太医也不再问,避开陈旧疤痕,将针尽数下完:“忍两个时辰。”
  云琅仰卧在榻上,愕然起坐:“这么久……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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