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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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说到这里又笑了一下,似乎也觉得当年水火不容的两个少年有点幼稚得过分。
  楚斯也弯了一下嘴角:“那为什么还呆了那么久?”
  “看在他们抄了实验室又治好了我眼睛的份上……”萨厄·杨道,“勉强忍了几年。”
  不论是在疗养院的那些年,还是在训练营,不论是少年时候,还是刚成年,萨厄·杨每一回出现在楚斯的视野里,总是一个人,哪怕周围有再多的人做背景,他身上那股和任何人都没有牵连的气质总会浓重地凸显出来。
  以前他觉得那是过于自负导致的傲慢和蔑视,现在却明白了缘由。
  如果一个人记忆的起始点就是一片割裂的黑暗,一个封闭的容器,跟世界的牵连除了浑身上下的无数端口和输液管再无其他,甚至连人声都听不见……他大概就不可能再习惯这个有诸多牵系的世界了。
  所以即便是现在,即便是萨厄·杨已经有了明显转变的现在,他也依然显得很独,他可以跟唐他们说话,却并没有因此变得熟悉起来,他可以跟邵珩开一些玩笑,却依然没有多么亲近。
  正常人之间的往来在他身上呈现出一个非常极端的结果——他和周围所有的牵连全部都是通过楚斯。
  这种心理某种程度上和刚开始有情感的孩子一样,就好像漫长的时间又回到了起点,没有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和旁枝……
  他只有两只手,所以只能专心抓住一个人。
  楚斯看着萨厄·杨的眼睛,弯着的眸子里还含着一点笑。他的眸子是那种清亮的浅灰,近乎透明,总给人一种冷漠又深不可测的感觉。好像再怎么笑都含着一种旷久的寂静。
  “萨厄……”
  “嗯?”
  楚斯看了他一会儿,然后伸手抱了过去。
  “也许……这样做晚了一点。”
  晚吗?
  萨厄·杨的下巴压在他的肩窝里,很轻地眨了两下眼。浅色的眸子掩在半垂的睫毛阴影里,屋内的拟自然光透过缝隙在上面洒了几星细碎的光点,漂亮得完全看不出曾经瞎过好几年。
  当初眼睛恢复后,有很长一段日子他都适应不过来。
  有时候,他会突然看见周围还是一片漆黑,像完全独立于世界之外的一个孤岛。有时候会突然听见有几声模糊的电子音,报着一些时间、能量相关的数据,像是开始幻听的精神病人,还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身上始终残留有一丝血味,浓重而甜腥,挥散不去……
  但是无所谓。
  看,有人毫不介意地抱住他了……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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